手表的屏幕刚暗下去,地下室外就传来了脚步声,越来越近。我的心猛地提到嗓子眼,
赶紧靠在墙上,假装虚弱。门被打开,安晴站在门口,阴影遮住了她大半张脸,
只有那双眼睛,在昏暗光线下闪着怀疑的光。“刚才在跟谁说话?”她的声音冷得像冰。
“没……没有,”我喘着气,努力让声音听起来颤抖,“我就是……太难受了,
脖子像有东西在吸……我忍不住哼哼了几句……”安晴走进来,蹲下身,
冰冷的手指捏住我的下巴,强迫我抬起头。她的目光锐利地扫过我的脸,
又落在我手腕上那只普通黑色电子表上。“难受?”她冷笑一声,“这才刚开始。你的血,
质量不错,但流量太慢了,阿琛等不了那么久。”她显然不信我的说辞,
但似乎也没发现手表的秘密。她松开手,对门外喊道:“安晨!把他弄上来,
带到阿琛房间去!”安晨高大的身影堵在门口,像拎小鸡一样把我从地上拽起来,
推搡着走上楼梯。我被带进了一个从未允许进入的房间。一开门,
一股浓烈、混杂着泥土、草药和某种腐败甜腥的气味扑面而来,几乎让我窒息。房间很大,
但窗户被厚厚的窗帘遮得严严实实。靠墙的位置摆满了架子,
上面是各种奇形怪状、颜色妖异的植物,有些还在幽幽发光。另一张长桌上,
摆满了五颜六色的试剂瓶和奇怪的仪器,像个邪恶的炼金术士实验室。房间中央,
是一张巨大的病床。床上躺着一个人,全身被厚厚的、如同巨大苔藓般的奇异叶子覆盖着,
只露出一张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——正是叶琛。他像个被精心保存的标本,毫无生气,
只有旁边仪器上微弱起伏的心电波形,证明他还“活着”。这一幕冲击力太大,
让我胃里一阵翻腾。前世我只知道自己是用来救叶琛的“药”,
却没想到是以这种诡异的方式。“看到了吗?”安晴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,
带着一种病态的温柔,“阿琛就在这里,他需要你。只要你乖乖配合,他醒了,
或许……我还能留你一条命。”留我一条命?像养个血畜一样吗?恐惧和愤怒交织,
但我知道现在硬碰硬只有死路一条。我必须示弱,争取时间。“安晴……求求你,
放我走吧……”我转过身,脸上挤出哀求的表情,声音带着哭腔,
“我保证当做什么都不知道,我离开这座城市,再也不回来!
你要多少钱我都想办法给你……”安晴看着我,眼神里没有一丝波动,只有不耐烦。
她走到我面前,伸手触碰我脖子上的项链。那琥珀似乎比刚才更红了一点。“钱?
”她嗤笑一声,“叶家的财富,是你几辈子都赚不到的。我要的是阿琛活过来。
至于你……”她检查着项链,眉头微蹙,“血流速太慢了,这样下去效率太低。”她收回手,
指了指房间里的植物和躺在床上的叶琛:“从今天起,你就在这里照顾它们,还有,
每天给阿琛擦拭身体。活动起来,血液循环才能加快。”让我在这个诡异的房间里,
伺候这个夺走我生命的男人?巨大的屈辱感涌上来。但我没有选择。
安晨就抱着胳膊靠在门口,像一尊门神。“我……我做……”我低下头,掩藏住眼中的恨意。
安晴满意地点点头,递给我一块干净的布和一个水盆:“去吧,先从给阿琛擦脸开始。
小心点,别碰掉他身上的‘眠苔’。”我端着水盆,一步步挪到病床边。
近距离看着叶琛那张毫无生气的脸,闻着空气中那股怪味,我的手忍不住发抖。拧干布,
我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他的额头、脸颊。皮肤冰冷得像大理石。我能感觉到脖颈处的项链,
在我动作时,那股吸力似乎真的隐隐增强了一丝。擦完脸,
安晴又命令我给她那些宝贝植物浇水、除草。那些植物形态怪异,
有些触碰时甚至会微微***,令人毛骨悚然。我像个傀儡一样机械地劳作着,
汗水浸湿了衣服。每一次弯腰,每一次抬手,
都让我更清晰地感受到生命能量正通过那条该死的项链,一点点流失,
输送给床上那个植物人。时间在这个封闭的、充满怪诞气息的房间里缓慢流逝。
每一分每一秒,都是煎熬。但我心里清楚,陆晓应该已经收到了信息。我必须撑住,
撑到转机来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