 
 电话没电了。
我永久地闭上了眼。
死后灵魂没有去转世。
而是一直跟在妻子身后。
看到她急冲冲跑进药店,买了两盒感冒药打车来到一高档小区。
她娴熟地同门口的保安打招呼,紧皱的眉头丝毫没有松懈,坐电梯来到十八楼。
“烧退了吗,要不要去医院?”
一进门她连包都来不及放下,脸上的担忧之色尽显无疑。
三步做两步小跑到叶涛面前。
叶涛好笑地取下耳塞,顺势将她抱在怀里。
“低烧,去什么医院,你这么急着出来,他没意见?”
“他能有什么意见,整天跑外卖,钱挣不到几个,哪像你,每天坐在家里都有大把的钱进账。”
对,我没有钱。
但我爱她啊。
为了让她以及我们刚出生的儿子生活的好点儿。
我白天送外卖,晚上摆地摊,凌晨还去烧烤摊***。
每天任劳任怨,换不来她一句关心的话语。
但是叶涛有丁点儿不舒服,妻子就坐立难安,恨不得替他承受病痛。
就在一个小时前,叶涛一个电话过来。
她丢下嗷嗷待哺的儿子,精心打扮一番就要出门。
我不过说她几句,她就嫌我这嫌我那。
“我不是你儿子的保姆,他饿了你不会冲奶粉给他喝啊。”
“你有什么资格说我,连根项链都买不起,还和别人打架,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出去多跑两单。”
“干嘛不说话,成天像个窝囊废一样,看着就有气,走开。”
我当时站在楼梯口有苦难言,没想到她会推我。
视线翻滚,我歪斜地躺在楼道,身体扭成诡异的弧度,陌生又剧烈的疼痛席卷全身,痛得说不出话。
“啊,啊。”我努力张嘴,只是发出破碎的两个音。
“少在我面前装可怜。”
她看都没看我一眼,也不管楼上房间儿子凄厉的哭叫,拎着包从我身体上跨过。
我不相信这么多年我的倾心相待,还感化不了她。
扫了眼手机的电量。
选择将唯一的求救电话打给她。
让我绝望的是她不仅没接,还直接关了机。
妻子任由叶涛在她身上揩油,急忙从包里翻出感冒药。
“低烧也不能小视,快吃了。”
妻子替他倒来温水,还细心地在唇边试了温度,才放到叶涛手里。
她眼中是我从未见过的柔情。
“你喂我。”
叶涛慵懒地靠在沙发上,闭上眼睛。
“多大人了,还要人喂。”妻子嗔怪。
说是这样说,妻子还是听话地把药丸放进他嘴里。
自己喝了一口水,直接渡进他嘴里。
“呵呵。”叶涛低笑。
两人顺势就倒在沙发上你侬我侬。
我痛苦地闭上眼睛。
以前我感冒的时候,她会嫌弃地把我赶出房间,让我睡客厅。
有一次我送外卖淋雨发烧,躺在地板上烧得迷迷糊糊的。
求她去药店帮我买药,她嫌我烦人,关上房门打游戏。
任我在冰冷的地板上度过一夜。
我用过的碗筷她会洗的干干净净再用。
对我永远没有好脸色。
因为我没钱。
我理解她,她的百般挑剔我总是默默忍受。
因为我想和她有个美好的未来。